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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趙主任,你一定要幫一幫我家,幫我家想個辦法?!钡扔裆徎剡^神來,見只有村里的趙主任在家里,玉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樣,央求道,幾乎都快哭了。
“上回在你家門口撒潑,是我不對,只要你能幫個忙,給我家伍伢指條路,只要伍伢不坐牢,我給你們家當牛做馬?!庇裆徢檎嬉馇?,已經(jīng)跪在了趙主任面前。
趙主任嘆了口氣,說:“伍伢撞了人,還跑了,劉所長來調(diào)查,你和他吵起來了,你說,還叫我怎么幫呢?”
玉蓮說:“那也是一時急糊涂了,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,只要伍伢不坐牢,讓拿多少錢都行?!?/span>
趙主任說:“當前,最好是勸伍伢回來自首,還能落個輕判,聽說那個騎摩托車的還在搶救,要是死了,伍伢罪過就更大了;這樣,你明天再去派出所一趟,一來給劉所長道個歉,二來探聽一下對方的情況,看對方傷的怎么樣,是不是愿意私了?也讓劉所長在中間搭個線?!?/span>
第二天一早,玉蓮就早早來到派出所。有民警認出了玉蓮,就問:“來所里干什么,是不是有伍伢的消息了?!?/span>
玉蓮說:“不是,我想找一下劉所長。”
那民警說:“劉所長一早出警了,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,如果是伍伢有消息了,你給我們說也行?!?/span>
玉蓮說:“不行,我就要等劉所長?!?/span>
一上午,玉蓮就坐在派出所的戶籍大廳里,也不辦業(yè)務,也不走動說話,就愣愣的坐著。
快中午時,劉所長來到戶籍大廳:“嗯!你來了,聯(lián)系上伍伢了?”
“沒有,所長,我是來道歉的?!庇裆徢忧拥恼f。
劉所長笑了:“沒什么,要是連這點氣都受不了,我這個所長趁早不用干了。沒事的,趕緊聯(lián)系伍伢,叫他回來投案?!?/span>
“所長,我想問一下,那個被撞的騎摩托車的人怎么樣了?能不能夠聯(lián)系上他?”玉蓮問。
“嗯,剛才聽醫(yī)院來的消息,那個人搶救過來了,不過就是脊椎錯位嚴重,可能癱了,估計下半輩子就只能坐輪椅了?!眲⑺L介紹說。
玉蓮聽了,恍若夢幻。這似乎是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。都是因為車禍,都是癱瘓。只不過之前她家是受害者,現(xiàn)在卻變成了加害者?;蛟S吧!不能抱怨命運的不公,他還是公平的,自家的苦難,就這樣用這種方式轉(zhuǎn)嫁,或者是傳遞給了他人。
“那我想聯(lián)系他們家,看能不能多賠點錢,讓伍伢不坐牢!”玉蓮抱著最后一絲希望,繼續(xù)問。
“怎么可能?伍伢逃逸,這肯定是要追究刑事責任的。你還想私了?再說了,對方已經(jīng)放出話來,說如果伍伢不到案,他們家自己去找,找到了就也要將伍伢打成癱瘓。我們知道后,做了好半天的工作,對方家屬情緒才穩(wěn)定下來。要不然,說不定昨天晚上去你家的,就不是我們,而是他們家了?!眲⑺L這回改冷笑了。
“對了!剛才市隊來了通知,一會兒鑒定中心的人要去你們家,將伍伢的車拖走去做鑒定,你先回家去準備一下,他們可能馬上就要到了?!眲⑺L補充了一句。
玉蓮感覺天旋地轉(zhuǎn)。
“你們要是能聯(lián)系上伍伢,就快勸勸他回來投案。都已經(jīng)是成年人了,該自己擔起來的事情,就一定要擔起來。躲不是辦法。再說,現(xiàn)在技術(shù)這么先進,他不回來,要不了幾天,我們就能找到他。到時,就是另一種說法了?!?/span>
玉蓮騎著電動車,從派出所出來回家,由于分神,幾次差點被路過的車子掛到。
見玉蓮回來,勝國從屋里問了一句:“怎么樣?派出所怎么說的?會不會判刑?”
玉蓮一句話也沒應答,就直直的將電動車推進了屋,又直直的走了出來,眼睛勾勾的看著停在門口的車。
車是新車,這紅色的油漆還刺眼的泛著光;車又是事故車,保險杠破裂,引擎蓋子已經(jīng)變形隆起;車尾還貼著一個異常醒目的車貼,上面囂張的寫著“老子就是快,不服來比賽!”。
驀的,玉蓮抄起一塊墻邊碼得整整齊齊的劈柴,使勁的砸向車子的右風擋,風擋玻璃開裂了,列出許多放射狀的白紋,劈柴被彈開很遠。玉蓮毫不氣壘,又抄起一塊劈柴,再次朝右風擋砸去,這一回,倒是如了玉蓮的愿,右風擋粉粹,玻璃渣賤得到處都是。
玉蓮長噓了一口氣,直勾勾的眼神逐漸變得柔和,一屁股就癱坐在大門口臺階上。
勝國在輪椅上看呆了,連煙頭掉到懷里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