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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叔和是魏晉時期著名醫(yī)學家,醫(yī)書編纂家,曾擔任魏國太醫(yī)令。在漢末戰(zhàn)亂中,他不遺余力收集整理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,使仲景學說得以傳承。王叔和晚年寓居麻城,除傳承仲景學說外,還著述了我國第一部脈學專著《脈經(jīng)》,被譽為“中華脈祖”。
為傳揚王叔和中醫(yī)藥文化,2012年以來,麻城市先后成立了王叔和研究會和王叔和學術(shù)傳承基地,開展王叔和中醫(yī)藥文化和《脈經(jīng)》研究,助推中醫(yī)藥傳承創(chuàng)新發(fā)展試驗區(qū)工作。
為讓更多人認識王叔和、學習王叔和、研究王叔和,即日起,特開辟【走近王叔和】專欄,陸續(xù)刊發(fā)各界研究傳承王叔和中醫(yī)藥文化相關(guān)文章,以饗讀者,敬請關(guān)注!
王叔和與麻城
王叔和是魏晉時期著名醫(yī)學家,醫(yī)書編纂家,他生于漢末亂世之中,一生顛沛流離,或受學于張仲景,曾擔任魏國太醫(yī)令。張仲景去世后,其著作《傷寒雜病論》在戰(zhàn)亂中散佚,王叔和不遺余力進行收集整理和編纂,使仲景學說得以傳承。王叔和還集魏晉以前脈學之大成,著述了我國第一部脈學專著《脈經(jīng)》,被譽為“中華脈祖”。由于正史無傳,王叔和一生醫(yī)事行蹤一直都是個謎團,但一些資料顯示,王叔和晚年寓居并歿葬麻城是有一定根據(jù)的。發(fā)掘麻城與王叔和的關(guān)系,對研究王叔和醫(yī)藥文化,促進中醫(yī)藥學術(shù)傳承,具有現(xiàn)實意義。 一、王叔和生平簡介 王叔和名熙,高平人。由于王叔和的生平事跡史書沒有記載,對其生卒年和籍貫沒有確切的資料作為依據(jù)。一般認為,王叔和生活在公元三世紀,主要活動在漢末、魏、晉三個朝代,其生卒年在180-280年期間,有的干脆認為201-280年。對其籍貫,一說為山西高平,一說為山東鄒城。余嘉錫等考證王叔和與王仲宣(“建安七子”之一)同族,在漢末依附劉表。劉表去世后,曹操征荊州(治在今襄陽),王仲宣鼓動表之子劉琮歸附曹操,王叔和亦與王仲宣同歸曹操,并得到曹操集團賞識,王叔和后來成為魏太醫(yī)令,與此有較大的關(guān)系。 按照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自序所講,《傷寒雜病論》稿本在206年以前基本完成。但由于當時印刷術(shù)不發(fā)達,紙張還沒有大量應用,從《傷寒雜病論》以條文形式寫作來看,張仲景的原始醫(yī)書應該是簡冊。公元219年張仲景去世后,由于連年戰(zhàn)亂,仲景醫(yī)著在傳播中竹簡破舊,或傳抄訛誤而殘損不全,或時局動亂散佚到各處。王叔和與張仲景的弟子衛(wèi)汛友善,在仲景生前,王叔和或因為這層關(guān)系曾受學于張仲景,所以,王叔和深知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的價值。有人考證,華佗臨死前對獄卒說的“此活人書”就是指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。在王叔和擔任魏國太醫(yī)令后,利用太醫(yī)令的便利,廣泛收集仲景散佚的著作,對其進行編次和整理,將《傷寒雜病論》一分為二,變成治療熱性病的《傷寒論》和治療雜病的《金匱要略》。 大概是為避禍或避戰(zhàn)亂,中年以后的王叔和,辭去太醫(yī)令,離開宮廷,一路南行,最終選擇在當時的弋陽郡西陽縣(今麻城)定居,一邊行醫(yī)治病,一邊集魏晉以前醫(yī)學之大成,著述《脈經(jīng)》。 二、王叔和流寓麻城的可能原因 王叔和生活的公元三世紀,是一個妥妥的亂世,戰(zhàn)爭和瘟疫像兩條鉸鏈套在人們的頸脖上,稍不留意,不是被戰(zhàn)爭絞殺就是被瘟疫吞沒。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自序中說:“余宗族素多,向余二百,建安紀年以來,猶未十稔,其死亡者,三分有二,傷寒十居其七?!辈苤病墩f戾氣》:“家家有僵尸之痛,室室有號泣之哀?;蜿H門而殪,或覆族而喪。”這是瘟疫對人的影響。還有戰(zhàn)爭,如公元200年的官渡之戰(zhàn),公元208年的赤壁之戰(zhàn),三國鼎立之后,三國之間四十余年大大小小的戰(zhàn)爭更是從沒有停止過。戰(zhàn)爭導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田地荒蕪,民生凋敝。資料顯示,公元156年全國人口有5007萬,到了公元265年,全國人口只有767萬,100年時間人口不僅沒有增長,相反減少了五分之四。戰(zhàn)爭、瘟疫、饑荒,讓生民流離失所。 王叔和流寓麻城的可能原因之一是:連年征戰(zhàn),民不聊生,社會矛盾尖銳,加上政治局勢混亂,身在朝堂,有朝不保夕之虞,讓王叔和萌生退意。 王叔和流寓麻城的可能原因之二是麻城獨特的地理環(huán)境。麻城地處中原腹地,大別山深處,吳頭楚尾之間。三國時,麻城屬弋陽郡西陽縣,屬于魏國的邊界。西晉建國伊始,由于國力有限,并沒有立即征討東吳。麻城由于地處長江之北,山高皇帝遠,地方偏僻而社會相對平靜,加之麻城山區(qū)地理環(huán)境和氣候宜于避難與居住,這是王叔和選擇隱居麻城的重要原因。如果過江則到了東吳轄地,那樣就無從談起避難。 王叔和流寓麻城的可能原因之三是,王叔和年輕時做過軍醫(yī),可能隨大軍征討到過長江中下游大別山一帶,對這一帶的風物人情有一定了解,在當時由于北方連年戰(zhàn)亂和饑荒,王叔和沒有回老家之想,就選擇在此居住下來,頤養(yǎng)天年。 王叔和流寓麻城的可能原因之四是,政局動蕩,隨流民流落至此,因為某種原因選擇安居下來。 王叔和流寓麻城的可能原因之五是,士人的歸隱情結(jié)。魏晉時期尚清談之風,讀書人看到朝政昏暗或自己的政治理想難以實現(xiàn)時,往往想到寄情山水而隱居。王叔和與其它士人一樣亦有歸隱情結(jié)。但王叔和與其它士人歸隱不同的是,并非真隱,而是利用自己的醫(yī)術(shù),一邊著書立說,一邊為底層百姓治病救人。 三、王叔和在麻城的證據(jù) (一)《王氏族譜》關(guān)于王叔和墓的記載 在麻城市白果鎮(zhèn)胡家樓子村,有一座山叫做老爺山,老爺山上有一座古墓,村人謂之藥王墓,墓葬者為魏晉名醫(yī)王叔和。王叔和墓附近有一座廟叫藥王廟,幾千年供奉著藥王王叔和。毗鄰王叔和墓還有一個村子,叫藥王沖。藥王沖住著的全是王姓,自稱是王叔和后裔,在此世世代代守護著祖墓。 最早的藥王沖王氏創(chuàng)修譜為道光二年(1822)。進士蔡古松領(lǐng)修。蔡古松系藥王沖王氏族長王士毅外甥,其在譜序中說: “余母族王氏,晉神醫(yī),敕賜藥王。王公自叔和。公之苗裔也,歷傳自五代,至唐、至五季而宋、而元、而明、而清,十有余朝,千有余歲矣!通邑稱為老戶……” 蔡古松氏在創(chuàng)修藥王沖王氏族譜時,由于年代久遠,從叔和公到元大德年間子林公一千余年譜系世次錯亂,“求其完備,勢不可能”,只好以王叔和為遠祖,以子林公為一世祖。王氏創(chuàng)修譜對王叔和和子林公這樣記載: 【叔和公】 生卒未詳,葬老爺山下 祖,西晉人也。世居山西澤川府高平縣。及元帝渡江,五胡亂華,北方震蕩,祖乃渡河南徙避居于此焉。外人有據(jù)野史謂祖遷徙豫章(屬今江西)者,不知江西之名豫章乃其后也?!洞呵飩鳌罚簠欠コ栽フ屡c楚夾漢。杜注:豫章,漢東江北地名,今考輿圖,惟黃麻等處實當之然。然則,此處之為豫章,已先江西而得名,而謂我祖之居豫章者,益可信其實居于此也。 祖以神醫(yī)壽世,朝廷敕賜“藥王”,今藥王墳、藥王廟、藥王沖其各所由來也。歷傳至宋,子孫綿延不絕,但國祚屢遷,兵燹屢熾,譜牒失散,世系難稽一線之傳,至元乃有子林公,今合族群奉為一世云。 【子林公】 祖,元人也。上接叔和公,歷有年所矣。中間瓜綿椒衍,祖人名目應至數(shù)千,然屢遭兵亂,譜牒遺忘,求其完備,勢必不能。我輩少時,猶見瓊占公所輯祀本,于子林公前所載名目亦不下千余,因世次莫辨,族內(nèi)有狂夫嫌其倒亂,取而焚之,無一存者。 幸存林公祖一脈派行,世系班班可考。但與叔和公隔遠,只傳以叔和公為遠祖,而以子林公為一世,一以尋其源,一以開其流云。 祖,秉性聰明,于書無所不讀,學問既成,將持此以問世,見元運將盡,乃退于山林焉,其初,諱政,后改諱子林,字君懷,有(又)以夫。 兩則記載,一是考證了春秋時的“豫章”與后來江西“豫章”范圍的不同,外人所傳王叔和遷徙到的豫章,實際就是今黃麻。再則是說清了為什么以叔和公為遠祖、以子林公為一世祖。原因并不是叔和公至子林公祖人世系沒有記載,只是由于年代久遠,屢遭兵亂,導致譜牒遺忘和錯亂,要原原本本說清,已經(jīng)不可能,只好以叔和公為遠祖,以子林公為一世祖了。 民國六年(1917)王氏續(xù)修宗譜時,王氏姻親蔡春坪在譜序中說: “同里王氏自遠祖叔和公,當五胡之亂,由澤州避地來楚,注籍麻城,遞傳至子林公,幾歷千載,其間兵燹迭遭,國祚屢易,舊譜散佚,系世不祥。子林公以后瓜綿椒衍,戶析支番,本本原原,了如指掌……” 再次指出遠祖叔和公因為戰(zhàn)亂,注籍麻城的事實。 (二)《麻城縣志》的記載 光緒二年(1876)《麻城縣志·丘墓》記載:名醫(yī)王叔和墓,在邑南三十余里之青龍區(qū)。相傳公系本邑人,為一代醫(yī)宗,著有《脈訣》諸書行世。后人欽慕之,名其地為“藥王沖”。 光緒二年以后的歷版縣志,都記載了王叔和墓葬麻城的情況,內(nèi)容大同小異。 (三)對王叔和墓的考證 除湖北麻城有王叔和墓的記載外,湖北襄陽亦有王叔和墓。王叔和青壯年時期在襄陽生活過是不容置疑的,襄陽至今有很多王叔和民間故事傳說。最早記載襄陽有王叔和墓是同治十三年(1874)《襄陽縣志》。在《襄陽縣志·人物志·流寓》:“晉,王叔和,為太醫(yī)令。晉亂,僑寓襄陽?!蓖尽兜乩碇尽す袍E附陵墓》:“晉太醫(yī)令王叔和墓在峴山。墓碑及墓明(銘),隆慶六年(1572)良醫(yī)正江西浮梁鳳岡金堯謨立,范于野題,今于路旁樹碑識之?!?br/> 從縣志載入的時間看,《麻城縣志》與《襄陽縣志》時間差不多,一個1874年,一個1876年。從《襄陽縣志》記載的王叔和墓的情況看,峴山王叔和墓立碑于1572年,由當時王府的醫(yī)務主管金堯謨所立,碑銘題字者為范于野。至于當時這個墓是一座古墓還是為紀念王叔和對襄陽醫(yī)學的貢獻,而立一個衣冠冢沒有說清。現(xiàn)存的襄陽王叔和墓是1983年由襄樊市文物局立,標準的衣冠冢,雖然也在峴山,但不是隆慶年間的那個墓。隆慶墓早毀而不存了。 (四)宋大仁先生對麻城王叔和墓的記載 宋大仁是近代著名的醫(yī)史學家。1961年宋大仁函請湖北新洲縣委衛(wèi)生科調(diào)查王叔和墓(麻城王叔和墓與新洲接壤,宋先生以為王叔和墓在新洲地界),新洲縣委衛(wèi)生科按照宋先生的要求,對藥王墓進行了詳細的史跡調(diào)查,并攝得照片多張。據(jù)宋大仁1980年發(fā)表在《中醫(yī)藥學報》“偉大醫(yī)學家王叔和的生平與遺跡的考察并論述其脈學成就”文章記載,王叔和墓“現(xiàn)場調(diào)查報告:墓前的建筑物已被拆毀,規(guī)模表面呈現(xiàn)不大,式樣古老堅固,相傳由皇家主持,厚禮安葬,分為前后兩層。棺槨是鐵鏈吊起的,里面還有殉葬的東西,墓前原有兩塊石碑,現(xiàn)在一塊已破碎,另一塊下落不明。現(xiàn)在墓的本身還剩有兩個壙洞存在,洞深約七八米,高約四五尺,洞底的石板平鋪,周圍的磚砌圍墻,仍未損壞……” 新洲縣委衛(wèi)生科對王叔和墓的調(diào)查報告記載得很詳細,宋先生對王叔和墓葬新洲(麻城)是基本認同的。宋先生還根據(jù)麻城藥王廟王叔和像,對其以前畫的王叔和像進行修正。宋先生說:“結(jié)合其性格、品德、官職等記載,加以考證,重為王叔和造像,比以往的畫像更佳。” 四、王叔和《脈經(jīng)》或成書于麻城 王叔和《脈經(jīng)》是一部劃時代著作?!睹}經(jīng)》不僅匯集了魏晉以前脈學理論的最高成就,還保存了大量的古佚醫(yī)書珍貴資料,同時,幾乎轉(zhuǎn)錄了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的大部分內(nèi)容,成為《傷寒論》《金匱要略》的古傳本之一。 《脈經(jīng)》的成書時間無考,但《脈經(jīng)》成書于王叔和整理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后是肯定的?;矢χk《甲乙經(jīng)·序》說太醫(yī)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遺論甚精,很顯然,王叔和整理《傷寒雜病論》是在任魏太醫(yī)令后,正是利用擔任太醫(yī)令的便利,好收集仲景遺論,加以校訂編次和整理補充。王叔和擔任魏太醫(yī)令時間雖然無考,但應該是在其中年醫(yī)學生涯鼎盛時期,即公元240年前后,或許還要稍晚些。一般認為在公元250年以前。 王叔和在《脈經(jīng)》自序中說:“今撰集岐伯以來,逮于華佗經(jīng)論要訣……其王、阮、傅、戴、吳、葛、呂、張所傳異同,咸悉載錄。”從這段文字看,《脈經(jīng)》不僅收錄了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以來到張仲景、華佗等人的著作外,還有“王、阮、傅、戴、吳、葛、呂、張”等前賢和時賢。考察這些名醫(yī),其中吳指吳普,呂指呂廣,吳普為華佗弟子,呂廣為三國時孫吳人,在赤烏二年(239)擔任吳國太醫(yī)令。王叔和《脈經(jīng)》引用這些時賢的著作,《脈經(jīng)》著述的時間肯定比這個更晚。此外,皇甫謐在《甲乙經(jīng)·序》中只提到王叔和整理過張仲景《傷寒雜病論》,對王叔和著述《脈經(jīng)》只字未提,有種可能是這個時候王叔和《脈經(jīng)》并沒有成書?!都滓医?jīng)》成書時間為公元260-263年。 公元263年正是王叔和晚年時光,那個時候他可能正隱居于麻城。王叔和《脈經(jīng)》成書于麻城也是可能的。